在公園散步時,我想通了Labubu丑但是賣爆的原因
在杭州的杭鋼公園散步時,作者意外地領悟了泡泡瑪特旗下潮流玩具Labubu“丑萌”卻爆火的秘密。這兩個看似毫不相關的現(xiàn)象——工業(yè)遺存的美學復興與潮流玩具的爆火——背后都蘊含著康德所說的“無目的的合目的性”這一美學原理。本文將帶你從哲學、心理學和商業(yè)的角度,深入剖析“丑萌”設計背后所隱藏的審美密碼,以及它如何在現(xiàn)代社會中引發(fā)廣泛共鳴和商業(yè)成功。
周末去逛了一圈杭州的杭鋼公園,才慢慢理解康德所說“無目的的合目的性”,進而,開始理解泡泡瑪特創(chuàng)始人王寧所說的“無用”的東西才是真正永恒的。
杭鋼公園的那些昔日冰冷的鋼鐵巨構,如今搖身一變,成了城市里獨特的工業(yè)美學地標;一個是風靡全球的潮流玩具 Labubu,它那副“丑萌丑萌”的樣子,卻讓無數年輕人為之瘋狂;。兩個看似不搭邊兒的現(xiàn)象,存在共同之處。
杭鋼公園:工業(yè)遺存的“無目的”轉生
杭鋼公園。
這座曾經轟鳴的鋼鐵廠,那些高聳入云的高爐、密布的管道、蜿蜒的運輸軌道,它們被設計和建造的唯一目的,就是為了高效煉鋼,追求耐久、安全和產能。它們是典型的“客觀目的性裝置”。
當工廠停產,這些鋼鐵巨構就失去了它們原本的、外在的、生產性的功用。它們一度被視為城市更新中的“閑置廢墟”,甚至面臨被拆除的命運。
然而,家琨老師卻選擇了另一種方式,巧妙地保留了這些鋼鐵結構的銹蝕肌理和宏大尺度,將昔日的高爐改造成了觀景臺,將鑄鐵機房變成了露天劇場。這些操作,徹底消解了它們原有的生產功能。
我們漫步其中,不再關心鋼鐵的熔煉指標,也不再思考機器的生產效率。我們被那些粗獷的線條、斑駁的銹跡、以及巨大的體量所震撼。當站在高爐腳下,仰望那直插云霄的工業(yè)巨人時,人們體驗到了一種介于恐懼與敬畏之間的崇高情緒。這種體驗,正對應著康德所謂“心靈對自我能力的意識”——在巨大且無法被完全把握的形式面前,我們感受到自身的渺小,但又同時意識到自己作為理性存在者,能夠超越這種渺小,從而產生一種內在的愉悅。這份崇高感,正是源于形式之宏大,而非實用之功效。
園區(qū)內還舉辦各種音樂會、快閃活動和藝術展覽,這些賦予了工業(yè)遺存新的社會互動功能,但其核心魅力,依然是那些宏大、獨特的鋼鐵形式本身所帶來的自由想象和審美體驗。它們從“目的性”的工具,轉生為“無目的”的藝術品。
什么是“無目的的合目的性”?
康德在他的《判斷力批判》里,對“目的性”做了區(qū)分。他把“目的性”分成了兩種:一種是“客觀目的性”,另一種是“主觀合目的性”。
- 客觀目的性,很好理解,就是指一個對象是為了某個外部功用而存在的。比如一把椅子,它的目的是為了讓人坐;一臺煉鋼爐,它的目的是為了煉鋼。它有明確的、外在的、實用的功能。
- 而主觀合目的性,就比較抽象了。它指的是,當我們在欣賞一個對象時,我們并沒有去考慮它的實用功能,它的形式本身卻能在我們主體的“心靈”中,激發(fā)一種“自由的合奏”。康德認為,這種合奏,指的是我們的想象力與知性(理解力)之間的一種和諧而自由的互動。
當我們的審美判斷擺脫了功利性的束縛,也就是不去考慮這個對象“有什么用”的時候,這個對象就呈現(xiàn)出一種“無目的”的狀態(tài)。但奇怪的是,雖然它沒有外在目的,它的形式卻又恰好符合我們想象力與知性自由玩耍的需求,所以康德把它叫做“無目的的合目的性”。
在這種狀態(tài)下,我們產生的審美快感,不依賴于任何概念(比如“這是個可愛的玩具”或“這是個宏偉的建筑”),也不依賴于任何功利(比如“這個玩具能賺錢”或“這個公園能納涼”)。這種快感,僅僅是基于對象形式給我們的感受,而這種感受,康德認為具有“主觀普遍性”,也就是說,雖然是主觀體驗,但這種體驗是可以被大多數人所理解和分享的,因此能夠引發(fā)情感上的共鳴。
丑,為何被狂熱追捧?
理解了杭鋼公園保留下來的底蘊,套到 Labubu 身上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。
Labubu 的設計非常有意思:它有著夸張的大耳朵、尖尖的牙齒,看起來有點兇,但同時它的體態(tài)又很軟糯、圓潤,整體比例也打破了傳統(tǒng)意義上的“美學規(guī)整”。這種“反差萌”在視覺上制造了一種強烈的“陌生化”效果。當人們第一次看到它時,往往會感到一絲驚奇,甚至是有點“丑”的感覺。
這種“丑怪”感,恰恰迫使我們放棄了平時習慣的審美尺度,比如“漂亮—規(guī)整”的功利性衡量標準。我們無法用常規(guī)的“可愛”或“美”的概念去框定它,也無法從它身上立即找到一個明確的實用功能(它只是個擺件)。
當這種功利性的審美框架瞬間崩解時,我們不再被“它應該是什么樣子”所限制,而是讓想象力在“丑陋”和“可愛”之間自由穿梭,嘗試理解這種矛盾的美感。丑陋的尖牙與可愛的體態(tài),在我們的想象力中彼此補償,最終生成了一種全新的、獨特的審美秩序——“丑萌”。
更有趣的是,Labubu 作為一個 IP,它有自己的角色設定和家族敘事。這種敘事,為消費者提供了情感投射的入口。不同的人,可以在 Labubu 身上投射出自己童年的記憶、對叛逆精神的向往,或是尋求一種被治愈的情感。這種能夠引發(fā)主觀普遍性共鳴的特質,進一步強化了社群的認同感和傳播力。
而盲盒機制的隨機性,更是將這種“自由游戲”的時間無限延長。消費者在抽取、猜測、收集和交換的過程中,反復體驗著那種不帶功利目的的期望與快感。每拆開一個盒子,都是一次審美和驚喜的“自由游戲”。至于二級市場的高溢價,看似是純粹的功利行為,但它恰恰反證了 Labubu 作為一種“社交貨幣”所帶來的形而上快感的稀缺性與可分享性。人們愿意為這種被群體認可的、能引發(fā)共鳴的“美”支付溢價。
美學密碼的共通之處
現(xiàn)在,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 Labubu 和杭鋼公園之間存在的同構性:
1)從“目的性裝置”到“無目的的合目的性”:
Labubu 最初在繪本中是一個搗蛋的角色,有其特定的敘事功能。杭鋼的設備更是純粹為了煉鋼而生。它們都是服務于某個明確“目的”的裝置。
但當它們被置于新的文化語境中(潮玩市場、城市公園),其原始目的逐漸退場。Labubu 的“丑萌”不再是為了嚇人或某種情節(jié),杭鋼的鋼結構不再是為了生產。此時,它們的形式美感開始凸顯,進入了“無目的的合目的性”階段。
2)形式的“陌生化”與心靈的“震顫”:
Labubu 夸張的尖牙和另類的笑容,如同高爐上斑駁的銹蝕皮膚,都因為超出我們日常生活的比例和認知,而引發(fā)了觀者心靈的獨特震顫。這種“異樣”感,促使我們放棄功利判斷,進入純粹的審美體驗。
3)主觀普遍性的傳播:
消費者在社交平臺分享購買 Labubu 的喜悅和收藏心得,游客們則熱衷于在杭鋼公園打卡拍照,分享巨構帶來的震撼體驗。這都是將個體的主觀快感,通過社交媒體外化,并完成主觀普遍性的傳播。
4)新的“外在目的”圍繞原初魅力展開:
Labubu 的二次創(chuàng)作、聯(lián)名鞋款等,以及杭鋼公園舉辦的音樂會、沉浸式劇場等,都是在原初形式魅力基礎上被賦予的新的“外在目的”。但這些新的商業(yè)和文化活動,之所以能夠成功,始終是圍繞著其獨特的、能夠引發(fā)“無目的審美”的原初形式魅力而展開。這證明了其核心的審美價值才是持久吸引力的源泉。
合目的性帶來的未來啟發(fā)
Labubu 的“丑萌奇跡”與杭鋼公園的工業(yè)美學復興,這兩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現(xiàn)象,最終在康德的“無目的的合目的性”框架下,找到了共通的底層邏輯。它們共同證明了,審美快感不必依賴于傳統(tǒng)的美學范式,而可以源自于形式與心靈之間自由而和諧的對接。
在這個A快速變化的時代,當外在功能和實用價值變得越來越容易被復制和超越時,真正持久的競爭力,可能恰恰來自于這種合目的性的創(chuàng)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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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一碟醋,寫了一盤餃子~哈哈哈。研究精神可嘉~但其實就是炒作~花錢雇明星帶,然后擊鼓傳花。
就是資本炒而已。